消逝

消逝

曾經，一度向往的是都市的繁華與喧鬧，向往步行街上人們熙熙攘攘，向往那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而如今，在上海生活了十幾年，卻總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一塊，試著填補，卻從未成功。

我明白，那便是鄉愁，思念家鄉的每一寸土地。

是多長時間沒有回家了？外婆每年都來上海，時常為我描述故鄉，但是終究不是親眼所見，因而，對于家鄉的印象只能停留在童年，似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古老而又久遠。記憶里的故鄉是似一座天堂，帶著別樣的安靜與美好，真切、淳樸、溫暖人心。

苦于種種原因，回去的次數寥寥無幾。故鄉已然成為了我魂縈夢繞而又遙不可及的夢。終于，在中考過后，我閑暇了下來，準備回到那個夢開始的地方。

乘車歸去，路途顛簸，使人昏昏欲睡。再次醒來，已經到達，在街道上緩緩行駛，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抬起頭望向窗外—街道旁買特產的小店人頭攢動，燙了發的描了很粗的眉毛的女人，一邊大聲吆喝，一邊向過路的人展示手中花花綠綠的產品；岸邊的小船里的船夫正熟練地于游客討價還價，臉上的表情我熟悉得很；每個景點前總是站著一群拿著手機拍照的行人；而那深深地小巷里，人們你擠我我擠你的樣子，使我一度懷疑，或許我還沒有離開上海。

迷茫中，下了車，外婆在車站門口等我，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細心地幫我拎過沉重的行李。

“外婆，這里到底……”我一下子哽住，低下頭，說不出口。

“哎，現在科技發達了，說什么要開發成旅游景區，整個城市返修，高樓大廈，大型商場，大城市里有的這里也全都有了，可惜了原本的山清水秀，唉！”外婆斂起了嘴角的笑意，微蹙的眉頭，透著深深的憂慮。

外婆家在鄉下，離市區有好長的一段距離。小時候，往往都是外公借來一輛電動三輪車，一大早就來接我，路雖然很長，可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有時外公的興致高起來，還會唱上那么兩句，時間就那么愉快的過去了。而今，修了公路，通了公車，時間自然是斷了好多，但不知為何，我卻覺得是那么的難熬。

家門前依舊是那一條小河，頭頂上依舊是一片天空，映入眼簾的還是綿延的群山。只是時光荏苒，小河長滿了水草，再也看不見魚兒的蹤跡；空氣中有了名為PM2。5的東西，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人們亂砍亂伐，青山不再依舊……好似一切都沒有變，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個水，卻又變得太過離譜，離譜到甚至看不清它原本的模樣，一切的一切，都消逝在記憶中，再也尋不到它的蹤跡，存在的只是那被染了色的風景，只是導游圖上的一個景點，僅此而已。

或許，美麗不被發現是一種悲哀，而被發現，又是另一種悲哀了！而我的夢呢？自嘲的笑笑，怕是不復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