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1961字作文
每到冬季,一場白雪紛飛而下,有人說這是天女撒花,這當然是文人筆下的辭藻。農家就只望有個好年頭,多下點雪,凍死蟲蟲螞蟻,來年有個收成好。不過,普通老百姓也能說出“瑞雪兆豐年”的話來,這很有文學味的話,又富有哲理,說出自然界的客觀規律,說得實在,說得含蓄,說出了人們的希望和祝福,說得人心里高興,說出了感情!我覺得這比說“天女撒花”好千百倍。
雪,是自然之物,是自然氣候變化生成的,它沒有智慧和靈感。人,也是自然之物,他不同于雪,他是有思想的。他對雪的認知,又是千差萬別;對它的態度,也各有不同。“各人自掃門前雪”,就是其中的一種。人對生活的態度如此,雪是不知道的。我覺得世態炎涼,蕓蕓眾生,甚至到了各人不掃門前雪的境地,這是多么的悲涼。不過,我想起草原英雄小姐妹龍梅、玉榮為保護集體的羊群,與暴風雪頑強搏斗被凍傷,雙小腿截肢的事跡時,我的心卻又熱騰起來。我過慣了雪天,自以為懂得雪天的知識。以為只是下雪啦,好冷啊!其實,真正冷是雪融化的時候,它要吸收空氣中大量的溫度。雪的形成,是造物主的杰作。
你以為它像銀子一樣白,像棉花一樣輕,你知道它的結構卻比銀和棉花奇妙得多,它是有規則的六角形狀的水的結晶,多美啊!雪,的確是很美的。故有人把它比作美麗的少女,叫她白雪公主。你可展開想象的翅膀,任意翱翔,把漫天飛雪比作她的婚紗,也可比作她在翩翩起舞,一幅歡快的樣子。文人筆下的雪,更是豐富多彩。不過,他們由于各自的時代、境遇、身價、觀感不同,對雪的吟唱,也是大不相同的。“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劉長卿)“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韓愈)“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錢謙益)這些寫雪的詩句,我可以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沁園春?雪》:“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我看到這雪的世界,多么雄壯美麗!詩人的情懷是多么的豪邁!
白居易的《賣炭翁》寫雪又是另外一種情景:“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愿天寒。夜來城上一尺雪,曉駕炭車碾冰轍。”窮人在雪境中痛苦掙扎的心態躍然紙上,我好像看到一個衣衫單薄的老人,在雪中艱難的推車前進。雪,作為人們喜愛的寫作題材,總是有寫不完的內容。年年下雪年年寫,就是沒有一律的。詩詞形式詠雪的多樣化自不待說,其他形式寫雪的也不少見。魯迅的《雪》,他寫小孩子玩雪的情景,又是多么的逼真:“孩子們呵著凍得通紅,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個一齊來塑雪羅漢。因為不成功,誰的父親也來幫忙了。羅漢就塑得比孩子們高得多,雖然不過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終于分不清是壺盧還是羅漢;然而很潔白,很明艷,以自身的滋潤相粘結,整個地閃閃地生光。孩子們用龍眼核給他做眼珠,又從誰的母親的脂粉奩中偷得胭脂來涂在嘴唇上。這回確是一個大阿羅漢了。
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紅地坐在雪地里。”大手筆下的雪,還有誰能勝過嗎?雪,不單是觀賞的對象。它是天然的運動載體,滑雪是冬季運動項目。中國第一個滑雪冠軍單兆鑒,他論證了人類滑雪起源地是新疆阿勒泰,距今已有10000年歷史了。今“梅花歡喜漫天雪”,我喜歡雪是勝過梅花的。本來混濁的空氣,灰塵迷漫,一場雪,讓它清新宜人,好像讓我雜亂的心靈變得純凈了。我一個人坐在一簾雪霧的背后,聽雪落的聲音。飄墜的枯葉很快被積雪掩蓋,如同一粒微塵瞬間消失,隨同我的記憶,一起沉淪。似乎每一年的冬天都是這樣度過,蜷縮在自己溫暖的小屋,點一盞裊裊的燈,聽著音樂,啜著熱氣騰騰的茶,讀著喜歡的書,看著窗外滑過的風霜雨雪,一年一年,周而復始。我愿就這樣棲息在自己的城堡中,靜靜地看歲月年華,如水流逝。不知歲月的痕跡,是否已掛上了我的臉,是否已刻在了我的心頭。我知道終有一天,我的眼睛不再如雪花般清澈。多年后的一場大雪,是否會記取當年那個雪幕后的女子,曾經的過往,如雪的心事。抬眼望路上的行人,個個腳步匆匆。
冬至還未到,此刻的寒冷尚不算刺骨,想必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路上,看那些將落未落的殘葉飄搖欲墜,會感到稍許的凄涼,會頓覺家的溫暖,會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又想起了那句古詩,“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想到這,便不由得想笑,不是笑別人,而是自己。終日坐在屋中胡思亂想,真實與虛幻已模糊得分辨不清,許多情景明明從未經歷過,也永難實現,卻又不可名狀地熟悉與驚悸。仿若心中生出了翅膀,穿越時空,飄飄蕩蕩,替我飛過了一程又一程。原來想象也可以如此真實,也可以如此荒唐。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首老歌:把情感收藏起來,讓回憶留下空白,忘了曾經擁有的過去,永遠永遠不再說愛……喜歡這些淳淳的老歌,只言片語便解盡所有的憂愁。當年飄渺的諾言,能實現的會有幾句?不得而知,也無力證明。
只是知道它再也帶不來絲毫的興奮或是暈眩,便如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美麗屬于她只有一瞬,狂風吹散,繁華落幕,一切歸于空無。月色雪影搖窗而入,灑在窗畔桌前,灑上我的額頭,沁潤我的靈魂。指尖再度飛舞,傾訴她的寂寞。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場夢,只是這樣的游戲規則無常,這樣的夢,看得到彼岸,卻無法泅渡。這場戲很精彩,該上演的時候上演,該落幕的時候落幕。這場游戲很無奈,從清晰到模糊,從春花到秋露。如風一縷,雪一幕,隨意沉浮,不知方向如何,不知終點何處。“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的匆匆呢?”朱自清先生筆下的《匆匆》讓我嘆息不已,原來一切注定匆匆,窮我一生,也無法追逐。窗外的雪已住。我停在原地,像是一只舞倦的蝴蝶,無力飛去。雪,正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