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很苦惱

我喜歡冬天，冬日下午的陽光，總是如此庸懶無力。因此，村里的大爺、奶奶們總會相約在它的籠罩下取暖閑談。

外婆也是其中的一員，我陪著她，也享受著午后的悠閑。真愿在這一刻時光停止，看著聽著這些白發蒼蒼的老人講述他們經過加工的過去。

“杉杉，吃餅吧？”外婆將她手中咬過幾口的餅伸到了我面前。一根銀絲連接著她干涸的嘴唇和餅上的斷痕，又隨著距離的拉長而消失。我不知該怎樣回答。突然又希望這一時間瞬間結束，讓我遠離這尷尬的境地。

“恩，我不吃……哦，不是，是……是因為我不餓，真的，真的不餓。”我擺一付信誓旦旦的模樣，似乎連我自己都深信不疑。“啊？你剛才不說有點餓嘛？說你沒吃飽！”“啊？哦……我現在餓過頭了，就不餓了。”我的臉在發熱，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變紅了。

“她是嫌你臟！”鄰居阿姨的一句話頓時掀開了我的秘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只是望著外婆！她充滿疑惑的臉頓時變為尷尬，腦門上的皺紋由緊而松，眼睛里沒有神情，嘴巴依舊張著，只是不再閉合，呆呆的，溫暖的陽光照著她銀色的頭發深深刺著我的眼睛，我垂下雙眼，上牙緊緊地咬著下唇，兩只手攪在一塊兒，不知該怎么面對外婆。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外婆端起她的椅子走了，看著她微微駝背的身影，我心中涌出了一股辛酸。

這一刻，我很苦惱，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潔癖？那可是自己的外婆啊！外婆肯定很傷心，可我該怎么辦呢？外婆，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