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學·梅特林克
西方文學·梅特林克
用法語寫作的比利時詩人、劇作家、評論家。他以象征主義的戲劇及其理論成為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的重要作家之一。
梅特林克出生于公證人家庭,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對文學有很大的興趣,在根特大學讀法律時便開始寫作,畢業后赴巴黎,受到法國象征派詩人的影響,從此決定了他的文學生涯和創作傾向。他的第一部作品《溫室》(1889) 是象征派詩歌集。同年發表的劇本 《瑪萊娜公主》(1889) 引起了法國評論界的注意,這個劇本第一次把象征主義手法運用到戲劇創作中。1889年至1896年間,梅特林克先后創作了8個劇本,其中以1892年發表的 《佩列阿斯與梅麗桑德》最為上乘。這是根據中世紀騎士故事改寫的一個愛情悲劇。曾由音樂家德彪西改編為歌劇。1896年,梅特林克移居法國。這時他已譽滿法國劇壇,成為當時風行的象征主義文學在劇壇上最杰出的代表。1911年,梅特林克榮獲諾貝爾文學獎金,從1896年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梅特林克一方面從事戲劇創作,一方面就人生、命運、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等問題寫了許多哲理性的散文集,闡說他的文藝觀,主要有 《卑微者的財富》,(1896)、《智慧與命運》(1898) 和《死》等。在《卑微者的財富》中,以《日常生活中的悲劇性》一文集中表現了他的思想。梅特林克認為人是生活在一個“象征——預兆”的迷宮里。上帝或神所啟示的世界是非理性的、神秘的,然而卻是美的、真實的。人們只有在寂靜的冥想中方能直覺到它。上帝或神的力量是不可知的,人們對此力量只有順從,才會獲得上帝對生命意義的啟示。但由于人們接受心靈的信息而不理解,看到宇宙的征兆卻不能加以解釋,因而上帝有時也通過悲劇給人以啟示。劇中人物之間那些接近日常生活而又似乎多余、并非必需的對話,便是人與神之間的對答。悲劇中每個神秘的字眼都意味著不可知的力量,啟發人對上帝的皈依。盡管梅特林克一生寫了很多哲理性的文章,但他并不是一個有自己體系的哲學家。他的象征主義戲劇誕生在19世紀的最后10年里。他關于人與命運的哲理性的思考也屬于這種世紀末的思想范疇。正由于他感到世紀荒謬而不可知,命運注定而不能戰勝,因而他在描寫主人公與命運發生沖突時,不是表現主人公如何戰勝命運,而是描繪主人公在聽任命運擺布時那種膽怯而徒勞的掙扎。梅特林克前期所作稱為“靜劇”,劇中人物主要是處于靈魂的探索、與上帝冥合的過程中,人物語言半吞半吐,重復沉悶,人物動作和時間、空間毫無聯系。沒有什么情節可言。而一切真的、善的、美的,在黑白顛倒的現實世界里,都注定要歸于毀滅。這種象征主義戲劇的特點,在于它不是現實生活在舞臺上的忠實再現,而是作者個人哲學思想的一種表達手段。因此梅特林克筆下的人物總是定型的,概念化的。20世紀初,隨著梅特林克哲學思想的變化,他的后期劇作也逐漸明朗和樂觀起來。在1901年發表的《阿里亞娜和藍胡子》這部童話劇里,主人公一反軟弱怯懦的常態,竟成了戰勝惡魔的英雄。此時期,除代表作《青鳥》(1908) 外,較優秀的作品還有《莫娜·瓦娜》 (1902),以及《圣安東的顯靈》 (1920)。前者描寫女主人公莫娜·瓦娜為避免生靈涂炭,毅然作出自我犧牲。后者抨擊爭奪遺產的種種丑態。
盡管梅特林克的劇作帶有憂傷的情調,悲觀的色彩和顯而易見的宿命觀點,但并不能因此否定它們在文學史上的地位。梅特林克的主人公雖然由于弱小而被死亡吞沒,但他們的善良、純潔和美的形象仍然活在讀者的心里,從而激起人們對丑惡的憎恨,以及戰勝黑暗勢力的決心。梅特林克用象征的手法給現實生活以折光的反映,他以豐富的想象將抽象的、無形的事物按其特征賦予生命和個性。這種對現實生活和自然界事物的描述方式頗能引人深思、促人思考。他的劇作以似真非真、似夢非夢的畫境、詩一般的語言,富有寓意的獨白,以及發人深省的結局而充滿魅力。
梅特林克在19世紀末所表現出的對人類命運的憂慮,對世界與人生的荒謬感,在二次大戰后法國興起的荒誕派戲劇中仍然可以找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