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烈士碑》鑒賞

作者： 夏冠洲

郭風

華沙勝利廣場右側，有一座無名烈士碑。其后是一座森林公園……

——手記

那是一座亭，

亭內立著大理石的無名烈士碑。鮮花簇擁著這座碑；

——我看見五月的鳶尾花、紫丁香、黃百合和各色的郁金香、月季簇擁著這座碑；

火焰在這里升騰，

——我看見一盆火，金黃色的火焰照耀著這座碑。

在這里，我看到莊嚴、肅穆；看到象早晨一般的整潔；于是我想，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時間過去了，世上發生千萬件事，善與惡，興與衰，都成為歷史。而在這里，我仿佛看得見歷史向勇敢致敬，向博大的愛情致敬，向忠貞致敬，并且不止地訴說，不必為過去哀痛，重要的是繼續前進；

于是我想，人民是最熟悉歷史和歷史所要告訴人們的是什么。這里所獻的

鮮花和點燃的火焰，

不止是人民對于歷史的回顧，

更是人民對于未來世界的遠矚和信誓。

這是一首關于人類歷史的哲理詩。

古今中外，人們獻給烈士紀念碑的詩句可謂多矣，歷述烈士生前的豐功偉績，控訴邪惡勢力的罪惡殘暴，抒發后人的仰慕之情等等，是常見的構思方式。然而老作家郭風的這首散文詩，卻一洗這類常見的俗套，令人耳目一新。

詩的開頭，作者以十分平靜的語調描繪了“鮮花簇擁著這座碑”，“金黃色的火焰照耀著這座碑”，沒有過多的描述和鋪陳，單純、明凈的意象與簡潔、典雅的文字相和諧，很快就把讀者帶進到這莊嚴、肅穆的特定景境之中。緊接著，從紀念碑、鮮花和火焰這些意象的關聯之中自然而然地生發出悠長的歷史沉思，進而點化出這是歷史在“向勇敢致敬，向博大的愛情致敬，向忠貞致敬”。最后，作者又進一步開掘升華出這樣的主題：“鮮花和點燃的火焰，不止是人民對于歷史的回顧，更是人民對于未來世界的遠矚和信誓”。環環緊扣，層層深入，妙語連珠，發人所未見，給人以綿延深邃的歷史的哲理啟示。

這首散文詩，雖然寫的是波蘭華沙無名烈士紀念碑，但不拘泥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某一時代的史實，而能以全人類的歷史意識去加以觀照、思辯和頓悟，從而保證了這首詩超越種族和時代的哲理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