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與時間書》

丟失了的風景

我已經走得太遠了，腳步它太重，夢想太大

閉幕的畫布，搬不出我稚嫩的演繹，被歲月遺忘

所有與昨日有關的游歷，都成了與今天對峙的故事

沒有了道具讓我再去扮演，在面具下存活 抖落了我

習慣謙卑的彎曲。與蒼茫對峙的曠野，搬不出

簡單的風景，喚不醒我還沉睡的夢靨

還在闡述的呢喃，流淌成了兩種聲音，自高而下

與塵埃沒有半點曖昧，卻又與高尚分道揚鑣

已經尋覓不到的溫暖，我將如何安放，寄存我疲憊的流浪

就在那個眼睛耳熟能詳的午后，被靜謐打破喧囂

來不及分辨，朦朧中，就這樣一路狂奔

當我的呼吸開始干涸，我才知，這是看不到邊的跋涉

我做不了遙遠的情人，總是希望佇立，成為我永久的激動

想在鏡子里，打撈還思考的秘密，暗藏我多年的夙愿

想與桃花為鄰，在勤勞中耗盡我最后的血液

求賜于我，與擱淺無關所有的江湖，不想再去漂泊

被光明寬恕的救贖，贖回，我所有的內心

這是我年少十三枝帶血的罌粟，開的火紅

與存在有關

內心的陽光，是與照耀有關的，所有存活

是聽慣了的選擇，排除掉多余的選項

描繪不出的大海，終有一天，淹沒傲立的礁石

像一頭猛獸，擊碎所有囚籠

在這從容不迫中，熄滅的煙霧，終將要升騰

記錄天涯的措手不及，怕玷污了觸不到的灰塵

是要感激的，在搖曳的飄零中，堆砌唯一的長城

褶皺的夕陽，倒映不出黃昏的民謠

吟唱的歌聲，奏不出童年歡快的旋律

已經結束了的奔跑，賽道上布滿了灰塵

還在墻角彌望的燈火，除了欲望，別無所求

黑色吞噬了的華麗，成為了最鮮艷的廢墟

黎明的腹內，蘊藏了與青春 無限的榮耀

在蘇醒前，將用時間，磨平所有的棱角

要用一顆心，去安撫另一顆心，并持久鏖戰

年輕的心，一定要與蒼老對峙，得到選擇最后的謎題

永久的山水過去之后，要裸露真實的甲胄

無法再去混淆是非，讓請柬成為被忽略的邀請

反反復復。贈予我彼案輕柔的承諾，我的自由。

不需要去撫摸，安靜的夜晚，黑暗中相連

被誤解的清醒，麻痹了疲倦的人群，來不及穿梭

就是第二次，永久的睡眠，再也不會醒來

留下的，是與存在有關莫大的空歡喜

過故人莊

我播撒下純粹的種子，一步一顆的晃蕩

被清風吹走的種子，留不下音客笑貌，平靜地出奇

隱藏了的心跳，是生命倔強的最后憧憬

這不需要極力去渲染，悲傷把天空鳴叫的凄清動人

傳不出的內心美感，表面無法路過，上升的浮淺

一點一滴中，是心底血液成長的實景，短途

跋涉，是一個人最后驕傲的戰場

告訴黃昏，眼淚，也曾在朝陽中輕微上揚

也曾濕潤，一群人期盼的目光

歸去的途中，最后的春天是在夜里，一眼茫茫

這一生的燈盞，熄滅又點亮，此刻不停搖曳

另一頭的彼岸，遇見無謂仰視的離別

這是一列少一個人的隊伍，需要很多桃花

在另一個世界，磨亮癡心的歲月，這一走的不舍

用腳步丈量，在無邊曠野，安放的墳塋

這一安放的力量，是輕柔地，怕驚擾

一場醒不來的美夢，和著月光，無聲的寂靜

張元

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作品已在《文藝報》、《詩選刊》、《散文詩》《北方作家》等作家刊物發表，2013年被中國作家協會、甘肅省委宣傳部等單位聯合授予“甘肅文學八駿”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