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德語國家文學

德語國家包括德國、奧地利和瑞士的德語部分。二十世紀第一個十年的德語國家文學發展的特點，是現代主義的崛起。首先是象征主義。一九一〇年開始，德語國家興起了表現主義文學運動。表現主義在不可避免的災禍面前，強調通過精神和意志的力量“改造”整個世界。它具有強烈的抽象色彩和主觀主義、個人主義性質，這使它成為二十世紀歐美現代主義文學的第一個最典型的流派。表現主義作為一種文學運動和潮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已臨尾聲。表現主義文學初期的顯著成就是在戲劇方面。著名的表現主義戲劇家有德國的凱撒(1878－1945)、托勒爾(1893－1937)等。詩人貝恩(1886－1956)和小說家魏爾菲爾(1880－1945)分別是表現主義詩歌和表現主義小說的代表人物。二十世紀德語國家現代主義文學最突出的代表是奧地利作家卡夫卡。

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德國文學可以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臺為界而劃為兩大階段。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到一九三三年以前，由于戰爭和革命(俄國“十月革命”和德國“十一月革命”)的影響，十九世紀下半期已開始出現的德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蓬勃發展，成了德國文學的主流。一大批卓有成就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活躍于德語文壇。其中重要的有：德國的亨利希·曼(1871－1950)、托馬斯·曼、海塞(1877－1962)、弗希特萬格(1884－1958)、雷馬克(1898－1970)和奧地利的斯蒂芬·茨威格(1881－1945)。亨利希·曼是德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家。他的代表作是長篇小說《臣仆》(1914)。小說通過一個叫赫斯林的帝國忠順奴仆的形象，無情地揭露了德國資產階級及其軍國主義和帝國主義的猙獰面目。托馬斯·曼是亨利希·曼的弟弟。他是德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最重要的代表。成名作是長篇小說《布登勃洛克一家》。其它重要作品有小說《魔山》、《馬利奧和魔術師》等。赫爾曼·海塞也是現代德語文學的重要作家。他的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在輪下》(1906)和《玻璃球游戲》(1931－1942)等。費希特萬格的代表作是兩個三部曲：《約瑟夫斯》三部曲和《候車室》三部曲。雷馬克出身于工人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上過前線。他以長篇小說《西線無戰事》(1929)而獲得聲譽。這部小說用第一人稱描寫了被騙入戰場的一群青年士兵在戰壕和后方的悲慘遭遇，揭露了帝國主義戰爭的殘忍本質和資本家的罪惡。小說是“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品之一。雷馬克的其它作品有《凱旋門》(1946)、《里斯本之夜》(1962)等。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具有多方面文學才能，在詩歌、小說、戲劇、傳記、文論方面均有成就，而以小說、傳記為人稱道。代表作有小說集《初次經歷》(1911)等。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隨著德國共產黨的成立和黨領導下的工人運動的迅速發展，無產階級文學作為一股有聲勢的文學力量日益成長起來。涌現出沃爾夫、魏納特、貝希爾、布萊希特、安娜·西格斯、布萊德爾等一批優秀的無產階級作家。他們的作品以馬克思主義的立場和觀點反映社會矛盾和階級斗爭，描寫勞動人民的疾苦表達工人階級的意志，具有深刻的批判意義和革命精神。無產階級文學的最卓越的代表是布萊希特(1896－1956)。布萊希特是現代德國著名的戲劇家和詩人。他是著名的“敘事劇”理論的創始人。敘事劇理論強調訴諸觀眾的理智，認為藝術不應結束，而而應啟發觀眾的思考，激起他們本身改造世界的興趣和愿望。為了實現這一理論，布萊希特創造了一種稱為“間離化效果”的藝術方法。這種方法，要求劇作家用異乎尋常的方式表現生活和人物典型，要求劇作家和導演在演員、角色和觀眾之間有意識地制造一種感情上的距離。布萊希特本人的許多劇作都是他的戲劇理論的實踐。這些劇本主要有《卡拉爾大娘的槍》(1937)、《大膽媽媽和她的孩子們》(1938)、《加里略傳》(1939)和《高加索灰闌記》(1948)等。安娜·西格斯(1900－)是現代德國杰出的女小說家。代表作是長篇小說《第七個十字架》(1942)，描寫法西斯集中營中七個囚徒越獄逃跑的故事。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德國分割成東西兩部分。完整的德國文學也隨著分為東德文學和西德文學。東德作家除上述提到的那些重要的無產階級作家外，還有一些作家。其中成就和影響較大的是施特里特馬特和克里斯塔·沃爾夫。戰后西德文學發展中的醒目現象之一，是一些大大小小文學團體和流派的出現。其中影響最大的是“四七社”和“多特蒙德六一社”。戰后西德文學的主題，一般都是表現戰爭所帶來的苦難和不幸，揭露法西斯主義及其挑起戰爭的罪行，同時對于人在戰爭中和戰后世界上的處境和命運進行思考。戰后西德文壇，出現了一些有成就的作家。享利希·伯爾。是西德和戰后德語國家最負盛名和最有代表性的小說家。作品主要有《列車正點到達》、《流浪人，你若到斯巴……》、《亞當，你到過哪里?》等。五十年代以后的作品，反映的社會生活面比以前廣闊，特別著重描寫失去生活保障的小人物在戰后“經濟奇跡”中的遭遇。他們物質生活的艱難痛苦和精神上的苦悶空虛。六十年代以來，伯爾的作品更加集中地表現了西德社會在“自由”、“民主”的幌子下對“小人物”的迫害，加強了對社會不公平的忿懣抗議的音調。如長篇小說《一個小丑的看法》和《一次出差的結局》等。七十年代發表的長篇小說《以一個婦女為中心的群像》達到了伯爾創作的思想性和藝術性的高峰，描寫一個正直、善良的勞動婦女，因為不愿意按照資本主義社會的處世哲學生活而接連遭到迫害。這部小說被譽為伯爾“小說創作的皇冠”。伯爾晚年最重要的作品是《喪失了名譽的卡塔琳娜·勃羅姆》和《監護》這兩部題材有著密切聯系的小說。前者敘述一個年輕正派的家庭助理員遭到黃色報刊的誹謗，在忍無可忍之下槍殺了任意歪曲捏造事實的新聞記者。后者寫一個軟弱而善良的百萬富翁，陷入政敵和警察當局的圈套，被迫成為叛逆者。伯爾的創作基本上恪守了十九世紀批判現實主義的傳統，但也借鑒和吸收了一些現代主義藝術技巧。君特·格拉斯是戰后西德杰出的小說家，作品很多，如長篇小說〈鐵皮鼓〉、蝸牛日記》、《比目魚》等。其中《鐵皮鼓》(1959)是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這部小說以倒敘手法，通過一個叫奧斯卡爾的侏儒——街頭音樂家，追述了一九二四至一九五四年這三十年來內德國歷史中的重要事件。格拉斯的創作大量采用象征手法，其中的現代主義特色比伯爾的創作尤甚。當代西德文壇有重要影響的作家還有西格弗里德·棱次(1926－)。他的代表作是長篇小說《德語課》(1968)。

當代德語國家文學還包括瑞士和奧地利的一些優秀作家的作品。這些作家中最著名的是瑞士作家里德利希·迪倫馬特(1921－)。迪倫馬特的處女作是劇本《立此執照》(1947)。一九五六年，發表轟動世界的著名喜劇《老婦還鄉》。一九六二年發表的劇本《物理學家》是迪倫馬特的另一部代表作。劇本描寫一個天才物理學家的一項發明被大資本家用作制造殺人的武器，自己也被關進瘋人院，變成為資本家服務的工具，表現了科學不可能逃避政治的主題。由于世界觀的局限，迪倫馬特的許多作品流露出消極悲觀和走投無路的思想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