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喻經全集《煮黑石蜜漿喻》譯文賞析
煮黑石蜜漿喻
【原文】
昔有愚人煮黑石蜜,有一富人來至其家。時此愚人便作是念:“我今當取黑石蜜漿與此富人。”即著[1]少水用置火中,即于火上,以扇扇之,望得使冷。傍人語言:“下不止火,扇之不已,云何得冷?”爾時眾人悉皆嗤笑。
其猶外道,不減煩惱[2]熾然之火,少作苦行,臥蕀刺上,五熱[3]炙身,而望清涼寂靜之道,終無是處。徒為智者之所怪笑。受苦現在,殃流來劫[4]。
【注釋】
[1] 著:接觸、放置。
[2] 煩惱:佛教名詞,是人生欲望所帶來的苦難的根源,如貪瞋癡等。
[3] 五熱:佛教之外的一種苦行方法,在修煉者四周燃燒烈火的修行方法。
[4] 殃流來劫:殃流,災難的歲月;來劫,以后久遠的時光。佛教認為“劫”通常指人壽命的增減。
【譯文】
從前有一個愚蠢的人正在家里煮黑石蜜,恰好有一個富人來到他家。當時愚人便想:“我應當取黑石蜜漿來招待這個富人。”于是就在熬的黑石蜜漿里加了一些水,放到火上,并用扇子使勁地扇,希望、黑石蜜漿很快冷卻下來。旁邊的人說:“不熄滅下面的火,就算不停地扇,又怎能使、黑石蜜漿冷卻呢?”人們聽到這件事后,都覺得十分可笑。
這就像那那些外道人一樣,不想辦法滅掉燃燒的欲望之火,只是通過修苦行,將身體躺在荊棘叢中,用火來烤炙自己的身體,而希望得到清涼寂靜的大道,這是絕對做不到的。這樣做只能讓那些洞悉真義的人們恥笑。不僅在現在的生活中遭受苦難,還會使災難延續到未來的歲月中。
【評析】
這則故事使人悟到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首先要能夠透過現象認識本質。糖漿不能冷卻的原因,在于其下有火,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歷史經驗證明,但凡能抓住問題的本質,就等于抓住了事物的要害,即使遇到再難、再復雜的問題也都會迎刃而解,取得極佳的效果。所以,在我們的工作和學習中,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這樣必然不得要領。
故事征引
問題的癥結點在何處?
有一天,在一所動物園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袋鼠突然從籠子里跑了出來,動物園里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管理員們看到園子里亂成一套,隨即召集大家開會討論其原因。經過大家的推測與判斷,大家一致認為:袋鼠之所以從籠子里跑出來,肯定是由于籠子的高度不夠,他們從里面躍出來了。于是,他們決定把籠子的高度由原來的10米加高到20米。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們發現袋鼠還是跑到外面了。
于是,他們又將籠子的高度加高到30米。可是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連續幾天里,他們又看到袋鼠全都跑到了外面。
因為此事,管理員們很緊張,并不斷地在會上一起討論這件事。后來他們又準備將籠子的高度加高到100米。
當管理員們緊鑼密鼓地準備再次加高籠子時,正好碰上長頸鹿和袋鼠們在那里閑聊。長頸鹿問袋鼠:“依你們看,這些人會不會再繼續加高你們的籠子了?”袋鼠說:“這個我看很難說,如果他們還繼續忘記關門的話!”
透過現象要看到本質
有一個愚蠢的人,常常因為自己看不到人間的真實而抱怨,想了好久也沒能想明白,于是就去向禪師請教。
“禪師,請您告訴我怎么樣才能看到人間的真實?我辛苦跋涉這么多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始終走在一個表象里。
“當我被她的甜言蜜語所迷惑,決定娶她為妻時,一轉身,竟發現她在用相同的語言與別人約會。
“當我把我的所有積蓄贈給一個衣衫襤褸、面色憂郁的路人時,卻發現他對我毫無所求。
“當我把對我笑的人當做我的朋友、把罵我的人當做我的敵人時,卻發現想把我推下萬丈深淵的,正是那個對我笑的人。
“為什么愛我的人偏偏不說愛我?人還在我的身邊,為何心卻走了?怯懦者為何總穿著勇敢的外衣?明明有求于我,為何偏要把一箱箱珍寶送給我……這些表象實在令人迷惑,禪師請您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樣去判斷?”
禪師說:“年輕人,其實有時我們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耳朵所聽到也未必就是事實,即使我們是用心聽到的也往往是那些擾亂心智的聲音。因此,離你而去也許是真心愛你的人;送你珍寶的可能正是有求于你的人。”
“當你看見一個人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一個人站在旁邊無動于衷時,請你不要貿然斷定哪個是死者,哪個是生者。”
“當你看到一個黑發者和一個白發者站在一起時,請不要在兩者誰是老人的問題上妄下結論。”
“當一個人口齒伶俐、聲調高亢時,一個人結結巴巴、聲音顫抖時,請不要盲目斷定哪個是勇敢者,哪個是怯懦者。”
“當你看見一個人在不停地流淚,一個人卻在放聲大笑時,請不要立刻斷定哪一個是快樂者,哪一個是痛苦者。”
“當你站在冰封雪凍的湖面上,被飄舞的雪花所環繞時,請不要認為明天還會是這樣;今天的幸福可能會成為明天的痛苦,稍縱即逝的或許就是永恒的……”
癡者聽了禪師的這番話后,豁然開朗了。他高興地說:“我明白了。”
“在你對世間萬物沒有真正領悟之前,請不要說‘我明白了’。”禪師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