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喻經全集《為二婦故喪其兩目喻》譯文賞析

為二婦故喪其兩目喻

【原文】

昔有一人，聘取二婦。若近其一，為一所嗔。不能裁斷[1]，便在二婦中間，正身仰臥。值天大雨，屋舍淋漏，水土俱下，墮其眼中。以先有要，不敢起避，遂令二目俱失其明。

世間凡夫，亦復如是。親近邪友，習行非法，造作結業[2]，墮三惡道，長處生死，喪智慧眼。如彼愚夫，為其二婦故，二眼俱失。

【注釋】

[1] 裁斷：判斷、決定。

[2] 結業：由惑而引起的善惡行動所作謂之業。

【譯文】

從前有一個人，娶了兩個妻子。要是他親近其中的一個，另一個就會生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解決，于是就在兩個妻子中間直端端地仰臥著。有一次，正好碰上天下大雨，屋舍淋漏，雨水和泥土一齊從屋頂上漏下來，墮落在他的眼中。他因與兩個妻子有約在先，所以不敢起身躲避，結果雙目都失明了。

世間的凡夫也是這樣。與那些不走正道的人親近，修習一些外道邪法，受迷惑而做出一些不正當的行為，最后墮于三惡道中，長久處于生死輪回之中，喪失掉了慧眼。就好像那個愚人，為了兩個妻子，而使自己雙目失明一樣。

【評析】

人生無論對事還是對人，都會有難以取舍的時候，這就是所謂進退維谷、左右為難的境況。故事中的這個人，為了不偏向于兩妻，導致兩頭都難做人，自己也深受其害。在生活中也是這樣，我們要面對很多事情，所以不能盲目地去看它的表面，為它的外表所迷惑，要更多地去考慮到底值得不值得去做。會生活的人，總是能夠學會舍棄與放棄。多余的東西就是無用的東西，無論是財富、朋友還是享樂，都應該毫不吝惜地去掉！

故事征引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有一個年輕人，多才多藝，但真正的學業卻一直沒有太大的長進。于是就去請求一位禪師為他指點迷津。

這位禪師見到他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先請他大吃一頓。只見桌子上擺滿了上百種不同花樣的齋飯，大多都是這個年輕人所未曾見過的。開始用齋的時候，他揮動著筷子，想要嘗盡每一道菜。用餐結束后，他已經吃得非常飽了。

這時候，禪師就問他：“你吃的都是些什么味道呢？”

他摸了摸肚子，很為難地說：“上百種滋味，我也難以分辨，只是感覺肚子有些撐脹。”

禪師又問：“那你覺得舒服、滿足嗎？”

他回答說：“我感覺很痛苦。”

禪師笑了笑，沒有說任何話。

第二天，禪師邀他一同登山。當他們爬到半山腰時，那里有許多稀奇的小石頭。年輕人看到這些漂亮的石子，很是喜歡，于是邊走便把喜歡的石頭放入自己的口袋中。很快，他的口袋塞滿了，他已經背負不動了，可是又舍不得丟掉那些石頭。

這時候，禪師便說：“把它們放下吧，要是這樣你又怎么能到山頂呢？”年輕人聽了禪師的話，頓時徹悟了，立即拋下袋子，輕盈地登向山峰。

年輕人拜別禪師，幾年后終于金榜題名，成為一位有才學的人。

“舍”未必就是禍

有一個小和尚去河里挑水，回到寺院時，他才發現水里帶來一只小蝌蚪。當他正準備把這個拖著長尾巴的小蝌蚪放回木桶，捎到河水里時，老方丈看到了，就走過來說：“先放到玻璃瓶里養些天吧，看它有什么變化，然后再放它到河里去也不遲。”

小和尚聽了老方丈的話，就把小蝌蚪暫且放在玻璃瓶里養了起來，有時還喂它些饃饃粒，或者把它從房間里捧到陽光下曬曬什么的，對小蝌蚪非常疼愛。每隔三五天，老方丈也會過來看看小蝌蚪的生長情況。

大概過了半個月，小蝌蚪的長尾巴明顯地短了許多，后腹部還長出了兩只小腿兒。又過了十多天，小蝌蚪的尾巴更短了，嘴巴下邊也長了兩只小腿兒。老方丈看看快長成青蛙的小蝌蚪，又看看勤勉飼養它的小和尚，捻須沒有說話。

又過了幾天，小蝌蚪的尾巴徹底不見了，終于變成了一只綠色的小青蛙。老方丈捧著玻璃瓶看了又看，然后對小和尚說：“你可以放它回歸大自然了，它終于由原來的小蝌蚪變成青蛙了，阿彌陀佛……”

于是小和尚就在挑水的時候，把小青蛙放了。回來的路上，他遇到老方丈從山上下來，還背著一大捆樹枝。他非常困惑地對方丈說：“您這么大歲數了，為什么還要親自上山砍柴呢？”

方丈笑笑說：“我不是去砍柴，我是去為小樹們超度，樹木不如蝌蚪，它們的‘尾巴’不會自行消失，它需要讓人動手砍去才行。”

直到這時，小和尚才幡然醒悟，一下子拋去了許多煩惱和憂慮，道行猛然長進了許多。蝌蚪不收尾成不了青蛙，苗木不砍枝成不了大樹，而人生不及時取舍和抉擇就難以做出出類拔萃的功業。想到這兒，小和尚像是得到了什么寶貝一樣，開心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