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永敏《人生的姿勢》
俗話說得好,人生如花,花如人生?;ǘ淇偸菍⒚篮玫淖藙菡故驹谔斓刂g,裝點著多彩的世界。因而,花的姿勢分外亮麗。人生同樣有姿勢,人生的姿勢當然因人而宜。既然因人而宜,也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姿勢。有的好看,有的不好看,有的娛樂,有的政治,還有的很文藝。但無論怎么說,有姿勢的人生總比沒姿勢的人生好,有姿勢的人生如同美麗的花朵,同樣亮麗在天地間。而從另一個角度說,有了姿勢的人生,才是有能量的人生,才是豐富多彩的人生。
王守東的一生,就是一個有著滿滿正能量姿勢的人生,而且他的姿勢豐富多彩,在天地間亮麗著,讓人過目不忘,不,即使沒過目,只聽到這個名字,好像都忘不了。
最初知道王守東這個名字的時候,很容易就想起早年間讀小學時一些叫衛東、忠東或者向東的同學,便以為守東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但到泰山鋼鐵集團采訪之后,才知道王守東的年齡比我要大得多,而且滿腹做人的道理,時刻不忘自己的共產黨員形象。因而,腦子里也就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他的人生姿勢。
想起王守東的人生姿勢,還緣于自己曾經與王守東一樣,也在部隊做過指導員,后來轉業回到地方。因此,腦子里便常常閃出當年八個樣板戲中的一些情景。于是,關于“姿勢”,關于“亮相”這樣的詞匯,也就不斷從腦子里冒出來。于是,眼前幻化出王守東的形象,看到了一個老共產黨員在崗位上一次又一次的“亮相”。
當年看樣板戲最讓人記住的動作大概就是英雄人物的“亮相”,而且不止一次兩次“亮相”,是在一出戲中的反復“亮相”。比如《沙家浜》中,一段《祖國的好山河寸土不讓》,新四軍指導員郭建光無數次亮相,把觀眾的眼球都“亮”出了血,深深印進腦子里。再比如《紅燈記》中的李玉和,同樣如此,一段《雄心壯志沖云天》,“亮相”的動作一個接著一個,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在觀眾心靈上鐫刻下深深的印痕,至死不忘。還有《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的“打虎上山”,更是“亮相”到了經典,使大家哼唱里面的戲文時,會不由自主地擺出姿勢,伸胳膊抬腿地比劃一陣。因此,這樣想的時候,王守東的形象也就一次又一次在腦子里閃現,雖然與他并不相識,卻感覺就像一個老熟人,一次又一次從腦子里跑出來,跑進心里,暖遍了全身。
初春乍暖還寒的日子里,聽說了王守東這個名字,聽說了這個名字背后的一段段事跡,關于“動作”,關于“亮相”這樣的詞匯,也就與腦子里曾經的“印痕”接通了。于是,被這樣的“印痕”引導著,走進坐落于萊蕪市的泰鋼集團。
王守東1959年入伍,后來從部隊轉業回到老家萊蕪。他說軍隊歲月是自己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在反復閱讀“毛選”等馬列著作中收獲了快樂。誰都知道,穿過軍裝的和沒有穿過軍裝的不一樣。王守東身上嚴于律己、愛崗敬業、克難拼搏、求實奉獻的精神正好印證了這一點。他的創業初衷,也因此異于一般企業家。三十多年前,看著破敗的萊蕪鐵廠,他苦思冥想:出路在哪里?下一步怎么辦?之后,他向市委、市政府遞交了《恢復上馬刻不容緩,決心為振興萊蕪經濟作出貢獻》的報告。這個看上去有點粗,實則心細如絲的漢子,在報告中詳盡分析了國內和國際形勢以及萊蕪發展鋼鐵的有利條件和美好前景,無比真誠地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雖然只是一次“微亮相”,卻也是在萊蕪發展的轉折時期捧出的一片赤誠,展示出的當是鴻鵠之志。很多年后,許多人依然記得那份報告,依然述說著王守東的那次“微亮相”。也正是這樣的“微亮相”,成就了他的人生大姿勢,使一個瀕臨破產下馬的小企業,發展成了擁有萬名員工,年收入300億元的國家大型企業集團。
“他信仰堅定,忠誠擔當;他境界高遠,從不言敗;他胸襟坦蕩,務實奉公;他鞠躬盡瘁,榮譽等身……”在泰山鋼鐵集團采訪,無論是干部還是職工,提起王守東三個字,這段話也就成了開場白。緊接著,大家會說,王守東累了,所以走了,但他留給泰鋼、留給萊蕪人的是一份寶貴的精神財富,是一種向上向善的不竭力量。
的確,從部隊到地方,從基層到機關,王守東一生有過很多職務,但卻最愿意大家喊他王書記。他說“書記”兩個字意味著自己是黨的人。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把自己與黨聯系起來,就激動,就干勁十足。不過,王守東卻從不張揚。即便是給下屬講述人生的道理和企業管理方略,也都是娓娓道來,潤入心田。
走在泰鋼集團闊大的院子里,聽著宣傳部門的干部和一些車間工人翻來覆去述說著的話,像是突然之間,看到了路旁的一樹燦燦白玉蘭,以及葉隙間灑落著的細碎陽光。那樹白玉蘭煞是好看,卻也默默地做著向上伸展的姿勢,以至于走在樹下的人,不抬頭根本都不會發現花的存在,盡管這花的姿勢實在美好。于是,便想到了大美的生命,是不是從來都不會喧嘩?甚或也想著喧嘩,卻發現自己只裝點了這個世界的一點點,也就繼續沉默了。
泰鋼,山東最大冷軋帶鋼生產基地和不銹鋼生產基地,年銷售收入超過350億,中國企業500強,中國制造業500強,中國民營企業500強……
作為這樣一家企業的董事局主席、黨委書記,再加之第九屆、第十屆、第十一屆、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全國優秀企業家、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享受者、感動山東十大新聞人物……王守東的生命可謂大美到了峰巔,卻也似那路旁的一樹繁花,默默地伸展著姿勢,奉獻著燦爛。于是,禁不住想起他因過度勞累突發心臟病去世后,萊蕪殯儀館追悼會現場的一個個鏡頭:步履蹣跚的退休老職工來了,看一眼王書記,淚已成行;稚氣未蛻的剛進廠大學生來了,道一聲“王書記”,無語凝噎;裹著小腳的山村老大娘來了,跪地失聲……
人的寂寞,有時很難用語言表達,但也總需要一些溫暖,哪怕是一點點自以為是的紀念。而為了這樣的紀念,王守東的人生姿勢有時候也略顯“卑瑣”:母親重病之日,正值鐵廠準備恢復生產的關鍵時刻,從工廠到老家不太遠的二十幾公里路程,成了他不堪回首的漫長遺憾;患有眼疾的女兒突然病情加重,但因他整天忙著找工人、籌資金,耽誤了女兒的醫治,結果第二座高爐點火之時,女兒雙目失明;北京科技大學畢業的二兒子,被他安排在廠里工作,因過度勞累從高爐上墜落摔成高位截癱……
生命之花裝點出多彩世界,也溫暖著無數人心。但王守東能夠溫暖自己的,還是其人生的姿勢。在泰鋼集團恢復生產三十一周年紀念日上,他依然慷慨豪邁:“轉型升級、干大事、創大業、與國際五百強接軌!向著世界一流鋼企邁進!”
這是追求者的“亮相”!這是豪邁者的豪氣!透過這“亮相”和豪氣,仿佛讓人看到,因了樂觀自信,而閃著激情之光的眸子點亮的不是春天,而是四季。
不可否認,泰鋼是萊蕪企業界的一面旗幟,王守東則是泰鋼的靈魂。有了旗幟與靈魂的引領,最美的風景會一直在路上。不管遇到什么,向前走就有光芒。生命的姿勢就是用奮進的情緒做營養,像那一樹繁花,燦爛著,伸展著,向上,再向上。
有人說,凋謝終是一種傷感。但人生在世,誰能說不就是為了一場盛開?
風,會記得一朵花的香,即便是物化為泥,亦也無憾。
泰鋼,會記得王守東的人生姿勢,一次又一次“亮相”,已將生命鐫刻在飛濺的鋼花上。
歲月依舊,潮漲潮落。王守東,我們為你的人生姿勢而歌,為你的一次次“亮相”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