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藝美學要略·學說與流派·文德說
中國文藝美學要略·學說與流派·文德說
首發于東漢王充。他在《論衡·佚文篇》中談及:“文德之操為文”,主要是說明文章的形與質務求一致,因為“繁文麗辭”便是言過其實, “無文德之操”。這是針對當時的形式主義流弊而發。
文德專指作品的品質和作用的,見于劉勰《文心雕龍·原道》篇中: “文之為德也大矣”。至北齊楊遵彥,文德則已有作者的道德修養的涵義。 《魏書·文苑傳》中載有楊氏所作《文德論》,內曰:“以為古今辭人,皆負才遺行,惟邢子才、王元景、溫子升彬彬有德素”。
對文德論述最詳者當推清代章學誠所撰《文史通義》內篇中的《文德》一文,然而具體含義已與上述諸說有異。他認為: “未見有論文德者,學者所宜深省也”。這里的文德謂“著書者之心求也”,其實是指著作者和批評者的態度修養:作者的創作態度須“敬”,批評者的態度則須“恕”,所謂“凡為古文辭,必敬以恕”。就“敬”而言,如“韓氏論文,迎而拒之,平心察之。喻氣于水,言為浮物。柳氏之論文也,不敢輕心掉之,怠心易之,矜氣作之,昏氣出之……,要其大旨,則臨文主敬,一言以蔽之矣”。 “敬”就應包括“修德”和“養氣”兩方面的功夫,而其根本則在于“修辭立誠”。章氏顯然是從儒家美學立場來解釋“敬”的,即要使它合乎“從容中道”,其消極性不難見出。而“恕”則是一種既不苛求古人,也不一味寬容,而是“能為古人設身而處地”的態度。批評者必須深知“古人之世”,而且要能深知古人“身之所處,固有榮辱、隱顯、屈伸、憂樂之不齊”,不以一種恒定的模式度量一切古人。只有這樣,才有較為恰切的批評結論。這無疑是孟子的“知人論世”觀念的進一步發揮,不無合理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