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人·羅鄴》原文與賞析

羅鄴

青樓一別戍金微，力盡秋來破虜圍。

錦字奠辭連夜織，塞鴻長是到春歸。

正憐漢月當空照，不奈胡沙滿眼飛。

唯有夢魂南去日，故鄉山水路依依。

這首《征人》以代征人寄內之言述懷。第一句“青樓一別戍金微”，系憶別?！扒鄻恰?，指在家時夫婦同處之室。“金微”，山名，在蒙古共和國境內，一般借指邊防要塞，張仲素《秋閨思》：“夢里分明見關塞，不知何路向金微?”也就是指塞外征戰之地。第二句“力盡秋來破虜圍”，為訴苦。緣“戍金微”，而講艱苦的征戰生活?！傲ΡM”，可見出生入死，浴血奮戰，備嘗艱辛。所幸結果能夠“破虜圍”，取得了勝利。第三句“錦字莫辭連夜織”，盼望家人來信，錦上織字， 以表情意，是婦女表情達意最誠摯的方法。希望家人“連夜織”錦，實為“家書抵萬金”，懸念家人之心昭示無遺。第四句“塞鴻長是到春歸”，盼望歸期。塞外的鴻雁到春天方南歸，如今還是秋季，盼望歸期尚無期。自己已是“力盡”，家人還是“無訊”，內心愁苦，怨氣內蘊。

詩的后四句寫南歸不成，仍陷在困境之中。首句“正憐漢月當空照”，“憐”，嘆的意思?？蓢@只有對著當空的皓月，寄情千里光。次句“不奈胡沙滿眼飛”，要想寄愁心與明月，傳達給家人也不可能，飛沙滿天，隱天蔽月。也只能夢中尋求安慰了，“唯有夢魂南去日，故鄉山水路依依”，故鄉的山山水水明晰可辨，可是自己卻不能回到他那里去。

這首詩向家人訴說征戰之苦，思鄉之切，層層遞進，步步深入，由往日之別言及今日之思。今日之思，從盼信到望雁，由望月到托夢，使人感到他越想越遠，越思越深，愁苦之情也越來越濃烈，尤以結句“唯有夢魂南去日，故鄉山水路依依”，蘊藉雋永，意境極佳。